Wednesday 27 October 2010

磷脂,PhD?

大家有無留意到一個兒童奶粉廣告,主打有"PhD"成份,內容是有個媽媽跟兒子說想觸摸天空,然後兒子回家後就把畫紙、衣物、畫筆等拼成天空的模樣。我非常討厭這個廣告,自從這奶粉把磷脂混成PhD就已經極不喜歡。第一,磷脂全寫Phospholipid,沒有人會縮成PhD的, 就算要縮寫也不會刻意把"D"變成大寫。第二,磷脂是極普通的化合物,轉寫成PhD,很諷刺地,專門用來欺騙有一定教育程度的中產階級,主要原因是,低下層的兒女能進大學之門,沒有人會想甚麼是哲學博士(Philosophy of Doctor, "D"才要大寫),這種聯想就是自以為是的中產才會妙想出來。第三,我相信當你的兒女如果真的像廣告中一樣的造天空出來,你第一反應不會是想她/他真的聰明呀,因為善後很麻煩,又浪費。我記得我小時候看過紀錄片中的壁畫,便想在家中畫一幅,便拿家中的藍藥水在牆亂畫,結果呢?當然被打了一頓。我想強調的不是現實與廣告差異問題,這個問題只會在低下階層,對於她們來說,外間一切都是虛幻,更莫論廣告中那闊大的客廳,容許放任那"聰明"兒女。最後這系列奶粉廣告,包括"2+2=2x2=2^2"和"保護色",反映了一個很恐怖的現實,你可以想像到你的子女要受到甚麼模樣的拆磨教育,你想想一個3歲多的小孩要吸收過多的資訊(我要強調不是知識!),她/他還會不會愛上學?還有甚麼可剩餘的想象力?

Friday 27 August 2010

一致對「外」?

事件發展至今,唯我獨尊的心態已經發展的不能自已,就像食菲律賓兩包芒果乾,及支付極刻薄的工資,就把整個國家當成奴隸輸出國,隨隨便便的就喊到要解僱菲傭,又要抵制菲律賓貨,作者真不明白香港人何時把東南亞貨品與歐美日貨品看齊?試問閣下一年如果不是有親朋外遊回來,相信可能連甚麼是菲律賓貨也不知道!

如今香港律師會竟然要向菲律賓政府提出訴訟索贘,要求就當地有關部門失職導致人命傷亡補贘。無錯,菲律賓是香港人旅遊熱門地點,但能否將此等同當地必要保障遊客必然安全呢?別忘了菲律賓也是第三世界國家,所以才有這種「異國」情調,同時也是治安差的地方(再別忘了以甚麼標準來衡定他人的水平,要求他人提供甚麼)。試考慮正在內戰的國家和一個熱帶雨林的旅遊地點,內戰的就被亂槍射殺或被人挾持,而在熱帶雨林則被野獸襲擊致死,那可否要求當地停戰,又或要求有關部門先驅趕所有野獸呢?再來一個例子,你又能否以香港言論自由的標準在中國內地被監禁而要求當地為你而改變法律呢(再小心是否等同香港言論自由的標準很高)?

星期日難得各大政黨一致對「外」,選擇以維園至遮打花園等為星期日外傭聚集地為遊行路線,難到是要測試香港人的底線嗎?風頭火勢下有必要求選擇這種地點冒險嗎?而且偏要選擇下午時段,值得與外傭直接對撞嗎?反正喜歡蠋光聚會,改在晚上進行不就是低風險很多嗎?

Tuesday 24 August 2010

哀悼甚麼?

「港府提升菲律賓外遊警示級別至黑色」,「確認8名港人死亡、兩人重傷、5人須留院觀察。中國政府強烈譴責歹徒暴行,對罹難香港同胞表示沉痛哀悼,對有關家屬表示深切慰問」,特區政府明天為死者下半旗致哀,所有主要官員取消不必要活動」,「曾蔭權形容事件為悲劇,並感到十分悲傷,對兇徒的冷血行為感到憤怒」全節錄自香港政府新聞(強調為作者加入)。仿如新聞報導的口吻,加上取消原定節目的現場報導簡單直擊死亡現況(娛樂式新聞口吻),令你深切哀痛,情感湧現。

由於是現場直播,又要取代原定的節目,在電視畫面上能夠做到的就只有無間斷的播放著當時的情況,再加上過多的資訊,如未經證實就報上人質全部已死,又要找來行案者不完整的背景故事,這些不就是連續劇的情節嗎?新聞報導手法已經是採取了編劇的思維邏輯,強要香港人拉進情感的旋渦,又要氣憤,又要傷痛,最後都莫過於指出這是「你」的事,麥克魯漢(Marshall McLuhan)指「媒體就是訊息(The medium is the message)」莫過於此。

恕我無情,我實在談不上不知從何來的傷感,我跟她們都拉不上情感的聯繫,更希望快播回原定的節目(雖是無聊,但總比一小時的定格畫面來得好),所以不要隨口就一句所有人都很關心這件事,被逼著看也很無奈。及後更要曾蔭權致以哀悼,又要下半旗,仿佛就是他親朋出了狀況一樣,又硬要說全香港的親朋要更他一起哀悼一樣,我真的想問一句,對無名死難者冷靜地說出「表示深切的哀悼」,過後就忘掉了何時何日發了甚麼事可以有多深切!?或許就是麥克魯漢之後再指「媒體就是按摩」,電視畫面與旁述都在狠狠的搓著心底裡國族主義的情懷,好合理的就隨意批評菲律賓怎樣怎樣,又怒罵行案者冷血,更要去領事館抗議,一切都好像以香港的標準來衡量著,似乎香港警賊真的令人滿意,再加上前一陣子的包致金侄女事件,警權的問題……我只好說好可愛。

Friday 20 August 2010

娛樂/新聞

昨晚跟爸媽出外吃飯,電視正在播著「東張西望」,內容是斌仔出院,媽媽很突然的說了一句:「都唔知做咩播啲咁嘅嘢,都唔係娛樂黎嘅」,一瞬間我真的覺得媽媽很聰明,聰明在於她界定了東張西望為娛樂節目。東張西望從名字上本來就可以包羅萬有,吸引觀眾就可以了。此類其實比所謂客觀中立,不偏不倚的新聞報導更為可怕,正因為它不打著新聞報導的旗號,旁述員成了更有力的武器。要在新聞報導混入特定意見、意識型態的限制頗大,一是刻意不報某些新聞,一是斷章取章,再不然就報導次序的安排,例如「事事旦旦」所揭發的一樣。但東張西望就不同了,旁述員就可以明目張膽地加入煽情的述說,更可以以殺人於形的總結,例如可以剪去斌仔指資助額的問題,然後總結時加一句希望斌仔刻服困難就已經很大程度的價值判斷。媽媽是一心的想要看娛樂新聞的,可貴的是她一旦見到這種就會繼續吃飯,懶理它在播甚麼,或許看少一單「新聞」更好。

Thursday 19 August 2010

自我的呈/再/替現

想食薯條,走了出去旺角朗豪坊,在美食廣場的那一層正在擺放著名為「旺角彈起@朗豪坊」的個人創作展覽。近年來,這種從天而降、極具空間侵略性的商場,總要舉行此類所謂的藝術展覽,好讓走進商場的人自我感覺一種文明教養素質,然後走出商場後就打從心底裡瞧不起人,最後反過來以為在商場內的商品都是個人品味的展現,更心甘情願奉上工作的酬勞。

一直以來,我都不會細心留意這些展覽,心想著在喧鬧的環境,隨時被人請你讓開的「展覽」可以展覽甚麼。之所以會令我留意的原因不是藝術品如何誇張地安放著,而是要很小心避開正在拍照的人。不論是專業的單鏡反光機抑或手機內置的相機功能皆普及化至隨隨便便也要留影的地步,像買件小東西要影,食餐飯又影,甚至坐在巴士都影。雖然影相極為普及,但細心觀察blog或forum的相片也跟商場內的展覽一樣沒有藝術價值,即使用上單鏡反光機也只不過是成像較為清晰,色彩較為鮮艷而已,在構圖內容上跟手機也沒有甚麼分別可言,然而兩者之間的共同點在於內容均集中在人像上。每當看到有人拿相機要避開她之際,好奇地轉去望望對象之際,火就冒起來,不是對象美醜的問題,燒得我火起的是姿勢。姿勢其實不礙乎的幾款式,再加上自覺可愛、獨特的表情,um......算吧啦!

作者再強調不是對象的美醜問題,重點在於自覺得很獨特。也許是FACEBOOK興起的因素,也許是促成FACEBOOK興起的原因,總之在相片每個人也覺得自己很特別,獨一無二。當然這些字句你說不出口(或者你說得出也不奇怪),但打從心底裡認同著,不相信?我就說一句,「你很普通,平凡,庸俗」,你不是想殺了我,就是有酸溜溜的感覺。自拍照,或強調人像的照片都不關係到美感的問題(當然對象總認為是美的),整個過程(指的是要擺姿勢那種)在於所謂自我的呈現。自我的呈現中的對象並不思考自我是甚麼,或究竟自我來自於哪裡的問題,因為各位都假設了自我必然存在,而且更著重於展現一個怎樣的自我,並相信此為真我,有別於他者。所以這類藝術品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場域供與大家展現真我,甚至乎在設計上已經考慮拍攝的位置。正因此,作者要指出的是當你只是按照別人預示了的結果來行事,你還可以多有品味,多有獨特呢?當你下次拍照,麻煩你偷窺別人的姿勢,你覺得你有多獨特?然後再想想你獨特的姿勢也不過是在媒體抄襲過來的時候,你在拍甚麼呢?這種情況也不只你獨有的,就像你在求職面試自我介紹時,訪談節目中的嘉賓都不過如此,你還相信你真的獨特嗎?若然你堅持是獨特,那作者只好承認自己是庸俗,免得跟你一樣好了。

Saturday 22 May 2010

夜生活

浪盪於迷離間
酒廊外的馬路
停泊著紅色的士
苦悶的歸路

迷朦夜色
醉眼未知時日
在妖艷華燈下
仿若跌倒在深淵

久違了的笑臉
在日光下已再看不清
如夢似幻
誰在哪?那是誰?

夜上海--不夜城
香港--?
「夜生活都為了衣食住行」
那麼香港--
「衣食住行都為了夜生活?」
落在迷幻中

Saturday 10 April 2010

心動

徐徐然,無聲聲,冷風風,如荒境,流流時空缺我,我願無願,心即止。若是止,則隨心動,無心。

Wednesday 31 March 2010

字道

隨風隨水隨心舞,
過事過境過路行,
當下淚滿盈心腔,
伴葉伴塵葬吾道——

道是吾迹自為道,
道為吾道非名道,
道倒小道共自道,
道來道去道覆道。

Tuesday 30 March 2010

迷情

意亂情迷動形神,
狂風雪霜抖凍癲,
覓得梅花生暖意,
卻是玫瑰亂我心。

Monday 29 March 2010

悔事

春裡驟冷望秋影,
風寒過境穿腸愁,
病卧吟道紅塵事,
悔言青絲隨風逝。

Sunday 21 March 2010

怨路

赤霞深海捲捲念
晦夜紅塵怨怨道
空步落跡纏綿路
敗葉愁涕永相伴

茫茫煙雨覓悔路
淚盈心腔見冥茫
騭心登極求永夜
只餘殘柳牡長鳴

Saturday 20 March 2010

花癮

當肥美的乾炒牛河也覺得無味時,我應該是病倒了。沒有味道的東西放入口中,那放入口的是甚麼呢?也許就餵飽自己吧。滿肚子東西,更見滿心虛無,都是自己惹的禍。自從被玫瑰花剌傷,心中的傷口每天都作痛一次,仿如毒癮。每當發作時,身體好像消失了,沒有了承載,心就直往下沉,然後喪失一切味覺,淡泊便與我作友。只好聽著茉莉花,想象愛的味道以解病癮。

茉莉

常常飄遊著,隨水流,隨風盪,無知的軌跡,淡淡的味道都慢慢地逝去。偶爾落下「好一朵茉莉花,芬芳美麗」,「又香又白」人人愛,「茉莉花呀」,借來你的氣味,茉莉花呀,我可不能把你送給人家。好一朵茉莉花,有你相伴,甜蜜香氣讓我忘了,忘了自己流動著,躺在時間上,感受著草地上的綿軟,蓋上香氣作被子,與花瓣共夢,請不要把你送給人家。時間上我屬於無處,茉莉花呀,你的香味讓我留下一點痕跡,找來琵琶,勾起絲絃,揚起一道道柔柔聲韻,在幽晦溟濛間,也許會覓到一點星光。

Thursday 18 March 2010

吻,別

我一直在想「想著自己想甚麼」,答案是想不到,因為沒有兩個全等的我來想自己想甚麼。正是如此,我每天都想,所以我可以有很多個我爭持著,瘋瘋楞楞的過著日子,跟時間玩遊戲,卻戲瘋了自己,忘記了自己是些甚麼,然後浸淫在荒旦裡,把自己染得色彩斑爛,仿似看到了自己的存在,卻在每一天變成充滿差異的怪物。奈何大家都愛著色彩,你一筆我一畫,樂此不疲,總愛在別人畫出自己,慾望就是最好的技法。

飄遊在大海裡,嘗試在缺氧前找尋一個吻,死亡的一吻,吻著而死,可曾忘掉自己窒息在海裡嗎?大家都在海裡四處尋找,其實一個吻又何足以致命呢?所以都愛在找尋一吻而死。死亡都在身邊等待著到臨。

衰竭

回憶都是欺騙自己最好的手法。在回憶裡都沒有真假的問題,心裡只會記著是甚麼、為甚麼,正是這樣才會騙了自己,以為自己是最明白、最了解所經歷的。都是沒有,因為回想也是忘記,忘記了自己所不喜歡的,想著喜歡的也是痛苦的,正是現在的痛苦才會令回想變得幸福。所以回想都是糖衣毒藥,慢慢的一點點在身體發作,最後在一片頹廢中體現自己在吃毒藥,連眼淚也流不出的時候,就會看到自己的幽靈演著一幕幕服毒的片段,在衰竭的心藏只傳來烈痛,心就碎了。

心碎不代表完了,碎了的心散落在身體各處,更能感受身體上的傷痕,楞楞睜睜在時間中寄居,奢望會把傷療好反見血在一滴滴流出來,寫下的都不會是好事。在碎片落得滿地的聲音,血染紅了身體,我已無力來為自己止血了,我想躺著,又怕合上眼,就再見不到我的血了。

Tuesday 16 March 2010

水自流

水流著,沒有甚麼的,就是流著。但墨水流著,帶出的就是怨事,黑色的不會是甚麼好東西來的。愛著狂想都是自己犯的罪,恨自己太水性,動不動就瀉得滿地。

等待揮發成水氣,誰會等待著你,沒有氣息,沒有動力,全都是沉澱重壓。一刻一刻的流走卻來每分每秒的死寂。

For I own nothing, I have nothing to lose. Once I get, the spectre of dispossession haunts around me. Owning to lose, losing to gain, none gets and gives me. I am that kind of nothing. Flowing water flows, all the deeds do with ways that all are into them. I am flowing water around myself.

Monday 15 March 2010

活在虛幻

天陰陰,潮濕的空氣在呼吸偷偷的使筋骨發霉,肩頸又再僵緊,在頭頂一針一針的刺痛著,止痛藥都在濕氣失了效。六點鐘,天空灰灰的一層厚雲,沒有黃昏,月亮可能已經偷偷跑了出來,在雲裡跟星星玩耍。才別一下頸,頭又刺痛了,暗淡的街燈在懊惱著甚麼?街道上一個人沒有,掛著新年的燈飾給誰看,看著是我,我真的在新年裡嗎?肩頸的刺痛深刻地提著,我走不出這裡,不要別著頸來偷看街道。

葉伴風落,字隨墨遊,筆跟手舞,人在時逝。高樓大廈死插在土地上,我就在高樓內的一個小方格,呼吸著死寂的空氣,讓沉默佔據了我的身體。小方格堆滿書本,書本裡有著一個個花千世界,我寧願死在書裡,將枯骨掛在空中樓閣,等候世界的崩壞。樓閣內有一間琉璃屋,枯骨就那裡倚望著世界。琉璃拆射出光芒,讓枯骨看見自己的倒影,迷倒了她,以為自己住月宮裡,飄盪在奇幻絢麗思緒,思緒遊走於晶瑩的水晶柱間,一道道虹霞導引出迷幻光景﹐在琉璃壁上看多個倒影,我也分不清誰是誰的本源,只愛跟她們閒聊,牽著手共進狂喜,不要猜疑真假,這裡一切都是真,假的都在世界裡,所以狂喜,無聊的問題不再尾隨,這是沒有影子的迷幻景地。

千千萬萬,誰也忘了最重要不是黑跟白,而是萬千色彩在其中,其實沒有了色彩,黑也是白,因為黑從來不是對著白。忘了黑,我們都太愛白,白得令大家都傻,眼睛也是白,甚麼是白,想的也是白,大家就呆了。在白色的城市中,心都變得白了,漸漸看到的都是白色,只是自己白內障卻要說成世界變成白色,琉璃壁還在閃耀呀!

忘了忘了,想著忘了就是忘不了,倚在床邊,濕冷的天氣結成水珠,摸著牆壁再看不見色彩了,在水珠滴下的瞬刻,一切停下,只餘下寂寞,在水珠打在臉上時,所有都回歸了,肩頸刺痛著,要再回去虛幻,永恒的虛幻去,繼續墮落下去。

Tuesday 9 February 2010

一瓣玫瑰

浪盪在黑色裡,發現一朵玫塊,我在漆黑裡發現了他,不是因為他的鮮紅,而是他把我刺到流血。把流血的手指放進口中,血的腥味就是玫瑰的香氣。玫瑰的香氣令人窒息,暈眩中見到了最後的光芒,刺眼的白光不會帶來溫暖,白色的慘淡掩過了玫瑰的香氣。為了愛,玫瑰總需要是紅色的,只好摘起他--刺得更痛,流了更多的血正好變成顏料,慢慢地把他染成血紅色,沒有任何玫瑰可以比得上我手中的那朵,一朵已勝過九百九十九朵,因為這是生命的價值,只此一次,也無恒常,因為血會變成竭止的黑色,躲進黑色的背景,卻繼續刺著最深處的心底,每次的心跳都帶著隱約的針刺在輕輕的滴著血。苦澀的記憶蝕刻在胸膛上,照著鏡子不禁要問這是誰?誰是我?我在流淚,淚卻不會洗掉傷痕,傷痕又在流血了。

玫瑰,玫瑰,你又偷偷的躲起來,我廢盡力氣在漆黑尋找你,我已經再望不見了。曾想忘掉你,嘗試把石頭染成紅色,也試過在木頭留下血的筆迹,但一場大雨就洗去了一切的痕迹。唯獨你依舊傳來你的香氣,牽動著我心底內的傷痕,在泥獰爬行,在漆黑裡你認不出我齷齪的樣子。我再沒法流淚為自己洗掉污點,只望你能為我落下紅色的花瓣,一瓣共葬長眠。

Wednesday 20 January 2010

灰色的

等待巴士上學去,計算時間,到達巴士站巴士就抵步了,灰色的馬路,灰色的塵舞飛揚,困在鐵皮箱內,聽著MP3等待。MP3播放新世紀福音戰士的主題曲,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我只記得歌詞的一兩句譯文,每次播放腦海都出現動畫的一幕幕情景,也許潛意識的作用,原主題曲的動畫每分鐘達60多幅閃動,配合節奏的進行,就像身體內躲藏了弦線被拉動一樣,肌肉不知覺抖動,心內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在冷清的鐵皮箱內,「總有一天會發覺,在背上有著迎向未來的翅膀」。

灰色的馬路,灰色的大廈,灰色的橋躉交織成這個城市網絡,複雜得不知道出口在那裡,迷失在灰色裡。沒有興趣知道自己在哪裡,只會被通知到那裡,城市的網絡是為誰而建?我在巴士上看到下一站是…,每天都在顯示的站名,我都不知是哪裡,只知道崇基學院與赤泥坪是我的學校附近。MP3傳來的是「似是故人來」,「同是過路同造個夢本應是一對,人在少年夢中不覺醒後要歸去,…十年後雙雙萬年後對對只恨看不到」。做了多少個夢,夢中的一對,我不要醒來,只恨醒來,卻又迷失,是不是注定一對?只要同走一條路,走出這個灰色迷惘,十年後、萬年後看到只會是頹垣敗瓦,不及夢中恒久的一刻,可必醒來呢?住在城市裡,看似一個個獨立的單位,灰色的石屎建成灰色的生活,睡在籠裡,每天都在等待自由的一刻,然後就是所謂的自由,其實就是工作。石屎分隔了人類,但其他單位內的工程卻完完全全地透過石屎傳來,吵醒了我,我連被困的自由也沒有了。又是起床,又是更衣,又是等巴士,起床後的生活真的多姿多彩嗎?

Sunday 17 January 2010

流淚

海龜產卵的時候會流淚的,很感動吧,對不起,因為牠的生理結構是用眼淚來排掉過多的鹽份而已。自然生態紀錄片差不多要加上警告字句來說明了,不要太人性化所觀看的對象,也不要太人性化人類自己,還記得自己流過淚嗎?人類腎臟算是很複雜的,可以靠尿液來排掉鹽份,不用常常流淚,因此淚液變得奢侈起來,所以很奇幻電視劇集、電影、動畫也喜歡淚液變珍珠的橋段。人類以為自己控制了淚液,成為受教養的象徵,男人更自大的以為比女人更能控制情緒,便放棄了流淚,誰知道會壓抑病來。

為了打斷情感與眼淚,我們都愛在皮膚外打上一層鐵皮,免得觸物傷情,更不要讓他人闖進自己心裡,免得看到自己內心正在流血不止,其實身體內都是傷痕。漸漸的我們都學會了用別的情緒去取代傷感,我們要憤怒,要慨嘆,最重要的卻是冷漠。

我的淚不會變成珍珠,但我卻愛流淚,排出了傷感,不至於在體內滿瀉着愁緒,我也只一隻動物,伏在世界上等待死亡,流淚就是我的生理現象。

Friday 15 January 2010

悶熱的課室

開學了,奇怪的是沒有,開始了沒有。我又要等待,等待總是令人自焚的,正是自焚才有等待的感覺,無奈正在寒冬裡,自焚也可能是取暖的法子,只是命不久矣。每一晚總是帶著沒有,也可能是不能再有甚麼,管著誰來了,不知道紙上有些甚麼。望著窗外,正是一道河,還是海?在香港看到水面的時候,我總要懷疑自己看到甚麼,香港可以有個海嗎?海呀,海呀,你在哪裡?香港的海就是這樣的小,對面就一排高樓霸佔海景,屏風發著刺眼的燈光,遮蓋了星空,這是香港的天空。以為寒冷的氣溫就可以省回空調,通風口散發著微弱的氣流,其實是從地底裡漏掉的悶熱,慢慢的把我窒息。有人受不了把窗打開,彷彿可以跟外間聯絡起來,傳來的沒有風聲,只是汽車引擎聲,火車軌的尖叫聲,還有虛無的聲音。一切一切都走不出那道屏風,沒有任何阻擋,就是一片大海,卻迷失了,惟有跳下去,一直往往下沉,溺弊吧——不可能,因為無數的手突然伸出來把我抓著,拖回絕望裡,我又再跳下去,苦悶就是我的氧氣,慢慢的堆滿胸腔,再不會呼出來,猶如長期吸煙的肺,喪失了呼吸的功能,所謂的生命,帶著理想的負擔,為甚麼要急救?

誰能逃避,誰能自救?神廟中,最後的希望,可曾在潘朵拉的盒子裡?沒有好奇,不是我把盒子打開的,卻要全世界一起來尋找最後的希望,卻沒有想過推倒那屏風,新世界不再來臨,呆呆的等待會是希望嗎?雖曾喪失了普羅米修斯,人類的先見之明,但我們有必要放棄厄庇墨透斯,後見之明嗎?忘掉了大地之母,背叛了蓋亞,戰爭與克服,再遮掩便以為道消失了,以為真的長大了,在大地上站立起來,冒著跌倒的危險,想飛起來,跳上去殺死了自己。生命就是一場自殺,死亡每天提醒,我們卻要提醒自己忘掉死亡,時時刻刻檢測自己有沒有忘記,最終可會忘記嗎?這是人一生給自己開的玩笑,檢測自己的缺氧時間,苦悶、自焚、等待、溺弊,或許我要伏在地上,聆聽她的韻動,呼吸她的氣息,想象自己是甚麼,可曾是一塊燒焦了的炭,飄浮著到岸邊,等待太陽把它燃亮而已,也只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