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隨水隨心舞,
過事過境過路行,
當下淚滿盈心腔,
伴葉伴塵葬吾道——
道是吾迹自為道,
道為吾道非名道,
道倒小道共自道,
道來道去道覆道。
我一直在想「想著自己想甚麼」,答案是想不到,因為沒有兩個全等的我來想自己想甚麼。正是如此,我每天都想,所以我可以有很多個我爭持著,瘋瘋楞楞的過著日子,跟時間玩遊戲,卻戲瘋了自己,忘記了自己是些甚麼,然後浸淫在荒旦裡,把自己染得色彩斑爛,仿似看到了自己的存在,卻在每一天變成充滿差異的怪物。奈何大家都愛著色彩,你一筆我一畫,樂此不疲,總愛在別人畫出自己,慾望就是最好的技法。
飄遊在大海裡,嘗試在缺氧前找尋一個吻,死亡的一吻,吻著而死,可曾忘掉自己窒息在海裡嗎?大家都在海裡四處尋找,其實一個吻又何足以致命呢?所以都愛在找尋一吻而死。死亡都在身邊等待著到臨。
回憶都是欺騙自己最好的手法。在回憶裡都沒有真假的問題,心裡只會記著是甚麼、為甚麼,正是這樣才會騙了自己,以為自己是最明白、最了解所經歷的。都是沒有,因為回想也是忘記,忘記了自己所不喜歡的,想著喜歡的也是痛苦的,正是現在的痛苦才會令回想變得幸福。所以回想都是糖衣毒藥,慢慢的一點點在身體發作,最後在一片頹廢中體現自己在吃毒藥,連眼淚也流不出的時候,就會看到自己的幽靈演著一幕幕服毒的片段,在衰竭的心藏只傳來烈痛,心就碎了。
心碎不代表完了,碎了的心散落在身體各處,更能感受身體上的傷痕,楞楞睜睜在時間中寄居,奢望會把傷療好反見血在一滴滴流出來,寫下的都不會是好事。在碎片落得滿地的聲音,血染紅了身體,我已無力來為自己止血了,我想躺著,又怕合上眼,就再見不到我的血了。
水流著,沒有甚麼的,就是流著。但墨水流著,帶出的就是怨事,黑色的不會是甚麼好東西來的。愛著狂想都是自己犯的罪,恨自己太水性,動不動就瀉得滿地。
等待揮發成水氣,誰會等待著你,沒有氣息,沒有動力,全都是沉澱重壓。一刻一刻的流走卻來每分每秒的死寂。
For I own nothing, I have nothing to lose. Once I get, the spectre of dispossession haunts around me. Owning to lose, losing to gain, none gets and gives me. I am that kind of nothing. Flowing water flows, all the deeds do with ways that all are into them. I am flowing water around myself.
天陰陰,潮濕的空氣在呼吸偷偷的使筋骨發霉,肩頸又再僵緊,在頭頂一針一針的刺痛著,止痛藥都在濕氣失了效。六點鐘,天空灰灰的一層厚雲,沒有黃昏,月亮可能已經偷偷跑了出來,在雲裡跟星星玩耍。才別一下頸,頭又刺痛了,暗淡的街燈在懊惱著甚麼?街道上一個人沒有,掛著新年的燈飾給誰看,看著是我,我真的在新年裡嗎?肩頸的刺痛深刻地提著,我走不出這裡,不要別著頸來偷看街道。
葉伴風落,字隨墨遊,筆跟手舞,人在時逝。高樓大廈死插在土地上,我就在高樓內的一個小方格,呼吸著死寂的空氣,讓沉默佔據了我的身體。小方格堆滿書本,書本裡有著一個個花千世界,我寧願死在書裡,將枯骨掛在空中樓閣,等候世界的崩壞。樓閣內有一間琉璃屋,枯骨就那裡倚望著世界。琉璃拆射出光芒,讓枯骨看見自己的倒影,迷倒了她,以為自己住月宮裡,飄盪在奇幻絢麗思緒,思緒遊走於晶瑩的水晶柱間,一道道虹霞導引出迷幻光景﹐在琉璃壁上看多個倒影,我也分不清誰是誰的本源,只愛跟她們閒聊,牽著手共進狂喜,不要猜疑真假,這裡一切都是真,假的都在世界裡,所以狂喜,無聊的問題不再尾隨,這是沒有影子的迷幻景地。
千千萬萬,誰也忘了最重要不是黑跟白,而是萬千色彩在其中,其實沒有了色彩,黑也是白,因為黑從來不是對著白。忘了黑,我們都太愛白,白得令大家都傻,眼睛也是白,甚麼是白,想的也是白,大家就呆了。在白色的城市中,心都變得白了,漸漸看到的都是白色,只是自己白內障卻要說成世界變成白色,琉璃壁還在閃耀呀!
忘了忘了,想著忘了就是忘不了,倚在床邊,濕冷的天氣結成水珠,摸著牆壁再看不見色彩了,在水珠滴下的瞬刻,一切停下,只餘下寂寞,在水珠打在臉上時,所有都回歸了,肩頸刺痛著,要再回去虛幻,永恒的虛幻去,繼續墮落下去。